通灵使者:拘生魂
1
姚倩从没想过会上了男友的当,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在方寸之地的半空中悬浮,望着自己的身体僵直地仰躺在雪白的床榻之上。
似梦境却很像现实,似死亡又像似活着,意识清晰记忆犹在,只是没了实体丧失了力气。
听老人们说这种情形应该是灵魂出窍,姚倩试着把虚飘的身子往床榻上的自己靠近,也许灵魂进入了肉体,没有知觉的自己就可以醒过来。
空中漂浮着的姚倩一直想冲入床上姚倩的体内,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无奈地放弃了努力,任凭自己飘荡在长方形小屋中,让记忆随意游走。
1966年出生的姚倩就快过二十岁生日了,谈了一年多的男友热情地邀请她下午去家里做客,算是提前送她的生日贺礼。
“卢勇,我有点怕,见你父母我多尴尬啊。”
“倩倩,丑媳妇还难免见公婆呢,你这么美丽动人,我父母一定会喜欢你的,下午的假我都替你请好了,过几天我就去你家拜访伯父伯母。”
两个年轻人边说边走进百货商店,姚倩用自己的工资买了烟酒糖茶四样礼物,然后坐上卢勇的自行车拐进了巷子深处。
到了卢家,姚倩细细打量,这是一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黑漆的大门显示出房主家的气派,甬路都是彩砖铺就的,整个院子里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整洁富庶的人家。
姚倩有点紧张,平时看卢勇清清爽爽的样子,猜测他家条件会不错,没想到是这副高门大院的样子,自己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女儿,会不会被嫌弃?姚倩一点自信都没有。
卢勇看出了姚倩的情绪,怕她临阵退缩,便用力地揽着她的肩膀,给了她足够的温暖和力量。
卢家房门被推开时,一个相貌端庄的中年女子迎了出来。
“妈,这就是我和您说的姚倩,倩倩,这是我妈。”
“阿姨好,特意来拜访您,这些东西不成敬意,希望您别见怪。”
卢妈妈笑弯了眉眼,接过礼物的瞬间很客气地把姚倩往屋里让,卢勇牵着姚倩的手,把她安顿在沙发上坐下。
卢妈妈一边搭话一边拿起柜子上的花瓶,掀开压着的红色方盒,倒出一些液体掺进杯子里,还冒着气的热茶被端到姚倩眼前。
“姚倩啊,快喝杯茶吧,这是卢勇爸爸从外地买回来的,你品尝一下。”
姚倩礼貌地轻轻抿了一小口,茶的味道非常特殊,有种浸人心脾欲罢不能的魔力,她竟然顾不得斯文端庄,捧着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理智尚存时,她还偷偷瞄一眼卢勇,看卢勇一脸鼓励的表情,她的戒心荡然无存。
当杯子里的茶见底时,她神思缥缈浑身乏力,眼前的卢勇和卢妈妈一点点模糊淡化直至彻底消逝。
姚倩就这样没了知觉,等到再有意识时,她就成了这样身体和魂魄分离的状态。
2
姚家父母在家左等右等不见女儿,明明说是去卢勇家和老人见面,为啥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人影。
“倩她爸,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去迎迎。”
“我也不知道卢勇家的位置啊。”
“她爸,咱俩去她们单位问问,也许有同事知道卢家呢。”
姚倩和卢勇都是绣品厂的职工,姚倩小卢勇两岁,入职时被分在卢勇的车间,一来二去的,便日久生情,公开交往也一年有余,只是都没去过对方家里,双方老人也没见过面。
这次卢家提出要相看儿媳,姚倩才随同卢勇前往。
姚家父母经过询问知道了卢家的大致位置,他们一路打听终于找到,此时天色已黑。
“你们找谁?请问贵姓?”
“我是姚倩的妈妈,请问你是卢勇的什么人?我们家姚倩还在吗?”
“我是卢勇的妈妈,姚倩没来我家啊,卢勇,你快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卢妈妈的呼喊,一个清爽干净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的整个气质与低矮破旧的房屋很不和谐,如果不是身处其中,没人会想到他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你就是卢勇?我家倩倩没在这里吗?她说今天要来看你父母的。”
“您是伯母吧?倩倩确实说要来的,可是她临时有事就改变了约定,说下周再过来,她难道没回家吗?”
“你说什么?我们一直以为她在你家,这是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卢勇一听面露焦急神色。
“伯母,你先坐,我这就出去找找。”
姚爸爸看卢勇披衣往外走,他也紧随其后走出胡同,两个男人分头顺着街道寻找。
天色越来越黑,街上的路灯释放着昏黄的光,像似一个垂暮老人睁不开的眼睛,懒懒散散的没有一点生命力。
姚爸爸越走心越凉,街上的行人已经很稀少,一个女孩子她会去哪儿?
眼看就到了九点,疲惫不堪的姚爸爸只好又回到了卢家,此时卢勇还没有回来,两个家庭的四个老人都眼巴巴地盼着卢勇能带回来好消息。
两个小时后,卢勇眼眶乌青脸颊红肿,满身灰土狼狈不堪地回来了,看他那一张苦瓜脸,不用问也是一无所获。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把姚倩要好的同事家都走过了,没有消息,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夜里路黑心急,一个不小心,我就掉到了深沟里。”
姚妈妈一步冲到卢勇面前,语音里带着哭腔。
“卢勇,她为什么改变来你家的计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伯母,我俩挺好的,真的没吵架,她说碰到了以前的追求者,要自己解决问题,我也不好多问,就让她自己走了。”
姚妈妈的眼神有些愣怔。
“怎么会?倩倩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呀。”
3
龙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会议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已经升任大队长的林宇愁眉紧锁,他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为众人讲解着案情。
“昨天,东区绣品厂女工姚倩的父母和男友前来报案,说她已经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经过仔细询问,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局领导对这起失踪案非常重视,因为它不是个案,算上昨天的失踪案,我们区域几年来已经失踪四名年轻女孩,领导要求咱们下大力气侦破此案。
“今天我查阅了以前几起失踪案的卷宗,1983年7月8日失踪的柳娜,17岁;1984年6月28日失踪的许莉莉,18岁;1985年7月22日失踪的杨洋,19岁;1986年7月16日失踪的姚倩,20岁;
“更为奇特的还有一点,她们的生日都是农历七月十五日,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生日前夕失踪的。
“大家开动脑筋想一想,这几起案件会有什么关联,这种生日相同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参会的二十几名刑警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怎么都是阴历七月十五的生日啊,这可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鬼节出生的人,难道生活中一定会遇到诡异的事?不可思议。”
“依我看,一定是连环案,作案者对七月十五生日出生的女孩有偏好,或者说这天出生的女孩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要说连环案,还真有这个可能,你看这几个女孩的年龄,都是间隔一岁,失踪时间很接近,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我就是说不好,反正很特殊的感觉。”
魏兵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接了一句,“你说的感觉就是仪式感吧?”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看看,每过一年,失踪女孩的年龄增长一岁,像不像在完成一项特殊的仪式,或许是什么特殊的需要。”
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林宇端坐一旁眼神飘向窗外,魏兵神秘兮兮地走近,贴着林宇的耳边小声嘀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刘子颜老师能帮忙的话,这起失踪案就会事半功倍,怎么不试试呢?”
“试什么啊?人家是教师,又不是咱们系统的人。”
“我说大队长,你是职务升了智商降了不成?协助公安办案可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她们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冲着你们俩的交情,她一定能帮忙。”
林宇的脸色一沉,冲着魏兵郑重其事地开了口。
“不要胡乱猜测信口开河,如果影响了工作,副大队长的位置你永远都别想。”
“得令,我一定谨言慎行守口如凭,看在我推荐人选有功的份上,还请大队长向局领导替属下美言。”
1986年7月25日,龙坪高中的校长通知刘子颜到龙阳县公安局报到,并要求她一定配合好工作,刘子颜爽快愉悦地答应下来。
4
卢勇把装着两万元现金的口袋偷偷藏在床板下面,这几乎相当于自己二十年的工资,钱到手时莫名的兴奋,可如今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姚倩失踪的恐惧一点点袭上心头,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看来这个王胜利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1986年1月起,卢勇值班时换了新搭档,王胜利不仅能言善辩人缘极好,还大方阔气广交朋友,经常领着卢勇吃吃喝喝,几杯酒入肚,两个人就成了至交好友。
卢勇遇到拮据紧张时,王胜利慷慨解囊给了很多的关照。
卢勇家比较困难,破败的房子瘫痪的爹,妈妈提前病退,所谓的工资都不够她常年的药费。
偏偏卢勇心气很高,他爱干净要面子,生就一张迷惑女孩的俊脸,清爽俊朗的他一直都是女孩子追逐的目标。
卢勇比姚倩早两年上班,在姚倩之前卢勇也在单位先后谈过两个女朋友,感情也一直都不错,只是见了卢家的真面目后,两个发誓赌咒一生不变的女孩都瞬间遁形,这事给了卢勇沉重的打击。
姚倩入职后和卢勇一个车间,与其他姑娘一样,姚倩不久就迷恋上卢勇的儒雅气质,两人自然而然地拉近了距离,互相考察了半年后便公开了恋爱关系。
这次的卢勇长了记性,从来不向姚倩提起家里的事,也不急着带她去见家人。
姚倩也没打算过早结婚,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享受着恋爱的美妙时光。
五月份的一天,卢勇再一次和王胜利一起值班,哥俩就着刚买的熟食和小菜喝了一瓶酒,话匣子也一下子打开了。
“卢勇,作为你的铁哥们,我应该提醒你,你和姚倩相处一年了吧,不确定关系那就是在路上走着,这么好的姑娘可别再飞了。”
卢勇通红的脸上闪现一丝尴尬。
“王哥,不是我不想,就我家那样的条件,哪个姑娘愿意真的嫁过去啊,都不敢想以后的事。”
“兄弟,我有一来钱的道,你想听吗?哎呦,酒后失言,算我没说,别惹得你不高兴。”
王胜利欲擒故纵的招法还真灵,卢勇的兴趣被吊了起来。
“王哥,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快点说来听听。”
“兄弟,我说我的,行不行的你自己定。
“咱先分析一下你的情况,姚倩现在是你的女友,如果她清楚你家落魄的现状后,她也可能像其他女人一样,马上就扑到别的男人怀里,从此和你两来无事。
“不只是她,就算你以后相处无数个女友,最后可能都会成为别人的女人,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与其这样,还不如利用她们达到致富的目的,你要是不嫌弃她,她会感恩戴德地马上和你结婚,如果你嫌弃她是个‘二手货’,那你就只管拿着到手的钱财,只要有了资本,什么样的小妞还不是任凭你挑选。”
王胜利说到此处特意瞄了瞄卢勇,卢勇一副无悲无喜不痛不痒的表情,王胜利受了鼓舞一样接着说下去。
“我认识一个大款,男人也就四十刚过,据说他的女人有生理上的疾病,他出高价找黄花大闺女,尤其对阴历七月十五出生的女孩特别偏爱,可出价到两万元。
“说起来这个事有点缺德,也有点不像男人,可你再像男人有什么用啊,女人嫌穷离开你时,你还是连一个手指都碰不到啊。
“如果你舍得了姚倩的话,你一次性就可以拿到近二十年的工资,她就算失了身,也是打牙往肚子里咽,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哪能声张啊。
“你到时以被骗为由替自己辩护,她也抓不到啥真凭实据,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如果你大度地向她求婚,替她负责一生的话,保管你财富美人兼得。”
明明是龌蹉肮脏的主意,王胜利娓娓道来像理所当然一样,鬼迷心窍的卢勇竟然听了进去,而且还付诸了行动。
与王胜利当初说法不同的是,卢勇拿到两万元后,姚倩如人间蒸发般没了踪影,卢勇找王胜利去闹,找大款人家去理论,结果被骂得狗血喷头,还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我们没看到过什么姚倩,你的女朋友与我们何干?你敢向警察污蔑我们的话,我们可以揭发你拐卖了女友,你家里的两万元钱就是证据。”
5
刘子颜和魏兵两人以调查补办临时户口为名,蹬着自行车走遍了姚家和卢家附近的大小胡同,待走到一处院子的墙外时,刘子颜隐隐有异样的感觉,她示意魏兵到正门瞧瞧。
这是一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漆黑的大门将院子与外界隔绝,二人以普查户口为名进了院子,一个端庄的中年女人接待了他们。
“家里只有我们夫妻二人居住,儿子在外地念大学,我老伴出差了,你们看,这是我家的户口本,从来没什么外人寄住在这里。”
户口本上的户主叫王明、妻子是于丽萍,两个人的职业一栏均写着个体,他儿子的户口已经迁到大学,名字叫王胜尧。
刘子颜仔细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古色古香非常雅致,看样子是个富庶殷实之家。
刘子颜对放在柜子上的一个插花花瓶有了兴趣,它花纹精致细腻,瓶身线条柔美。
瓶子里并没有插入花朵,反而是用一个四四方方红色的盒子压在了上面,盒子严实地贴紧瓶口,仿佛瓶子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它。
“阿姨,这个瓶子好特别啊,什么来历?”
刘子颜故意地做出夸张的举动,伸手就想去揭开压着花瓶的红色盒子,于丽萍大惊失色,她以奇快的速度阻止了刘子颜。
“警察同志,这是我家的禁忌,千万不能碰,对不起啊。”
刘子颜向林宇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她认为王明这户人家非常可疑,一定要查清楚他家的社会关系,还要查清王明的职业。
一周后,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察都回大队碰头,每个人都收集到很多情况。
王明经常外出游走,看不出固定的职业,家里却很有钱,这点让人生疑;
他和邻居来往并不密切,却偏偏和“吉祥旅馆”的老板走动频繁;
王明在龙阳县的亲属不多,他是1982年才迁来此地的,只有个远房侄儿叫王胜利,而这个王胜利正好是绣品厂的职工,和失踪的姚倩一个单位,平时还和卢勇比较亲近。
负责监控卢勇的警察也介绍了情况,自从姚倩失踪后,卢勇神情恍惚焦虑万分,和王胜利的关系不如从前,他除了上班外就是蹲在家里,素来清爽整洁的外表都无心打理了,看来姚倩的事对他打击非常之大。
“吉祥旅馆”是五层楼房,因为是多年前的建筑,一楼几乎被附近逐年增高的公路给遮挡住,老板把旅馆做了修缮,一楼不再接待顾客,住宿者从外跨楼梯直接上到二楼。
刘子颜和魏兵伪装成旅客来吉祥旅馆办理住宿手续,前台的服务员大姐很善谈,瞬间就和他们聊了起来,刘子颜刻意地把话题扯到老板身上。
“大姐,你说你们老板该多有钱啊,这么大的旅馆说承包就承包下来了,真让人羡慕。”
“妹子,个人有个人的苦,我们老板以前更有钱,听说是开矿的,若不是儿子生病败了生意,哪会开这么个小买卖啊。”
“大姐,这买卖还小吗?你们老板这么有钱,一定住在高门大院的别墅里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他们一家三口住在郊区农村的一个废弃厂子里,人家说要远离城市的喧嚣,要让儿子好好静养。
“幸亏他们家里有车子,平时有事也能打电话遥控我们,若是我呀,非憋屈死了,有钱还过成这样,亏啊。”
“大姐,你们偌大的一楼就这样闲着,多可惜呀,住宿费少一点也能招揽到客人的。”
服务员大姐“嘘”了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心地贴到刘子颜耳朵旁。
“妹子,你一定是外地来的,这一楼四年前开始闹鬼,老板才封上一层不对外营业,也不准我们漏出口风,晚上千万别在一楼闲逛。”
刘子颜要夜探一楼,魏兵神色惊慌不敢前去,看刘子颜独自下楼,他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了她身后,总得保护女士才像一个男人啊,可不争气的双腿有些发软。
一楼的走廊很黑,适应一段时间后才能看清周边的轮廓。
“刘老师,这走廊除了紧闭的房门什么也没有,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刘子颜默念咒语打开阴阳眼,放缓步子慢慢推进。
走廊最里面的四间客房门上都贴着隐形符纸,符纸上的咒语是镇压阴气并隐匿形体的,难怪闻不到一点异味和气息,若是平常人更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6
龙阳县郊区所有废弃厂子都被公安局查个遍,最后找到了“吉祥旅馆”老板栾峰的家。
这是早已经停工的一家造纸厂,两排厂房都灰突突的,没有一点生气,只有靠着一侧对开门的三间房屋顶上升腾出缕缕白烟,好似在生火做饭一样,看起来与普通的农户没有两样。
刘子颜从远处观察这个地方,隐约中有一股阴郁之气盘旋在厂子的上空,右手腕的镯子有些微的反映,可是无论如何招魂,阴郁之气都纹丝不动,刘子颜有些吃惊。
“林队长,这里好像被高人下了咒,似乎有天然的结界一般,我先过去探个究竟。”
刘子颜很随意地贴近院子,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对着里面喊话,手上还用力地拍打着铁皮大门。
“屋里有人吗?我的车子抛锚了,我要给朋友打个电话,我可以进去吗?”
连喊了两遍,左侧房门推开了一条缝,一张年轻的面孔从门里探出来。
这是一张非常奇特的脸,大大的眼睛空洞无神,面色白得没有血色,嘴唇上是一层皲裂的皮,好似很久不见天日忽然被惊扰了的样子。
右侧房门猛然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迅速走出来,他并没有看向刘子颜的位置,而是对着探出的脸一顿呵斥,然后把左侧房门“哐当”一声关个严实,还顺手挂上了锁头。
“我家没有电话,你到别人家去吧。”
刘子颜悻悻地背转了身,往回走的瞬间,小屋里竟然传来了电话振铃声,虽说声音很小,可是刘子颜却听得真切。
“林队长,这个院子有问题,必须想办法进去搜查。”
第二天一早,林宇召集人马,大声喊住了要坐进车子的魏兵。
“魏兵,今天你装成逃犯,骑摩托先行逃入栾峰家里,他们不让你去哪儿,你就偏往哪儿逃窜,懂了吗?”
“队长,为什么是我呀?我这么英俊体面怎么也不像犯人啊,容易穿帮的,换个人。”
“难道你不想立功受奖?副大队长的职位没有诱惑力了吗?”
魏兵对着林宇瞪大了眼睛,然后气哼哼地换上便装,一声不吭跨上摩托就飞奔了出去。
约莫十分钟后,林宇指挥众人上车,一路尾随着直接开到了栾峰的院门外,看到被魏兵丢弃的摩托车就在院子外,一干警察不容分说地跳上大墙直接冲进了院子。
“有逃犯潜进院子,我们要搜查,不得妨碍执行公务。”
想阻止警察搜寻的中年男女无奈地停在原地。
林宇按照刘子颜的嘱咐一间间屋子查看,前排厂房都装着一些造纸厂以前的杂物,后排厂房多数都闲置着,只有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被封闭起来,房门上了锁。
而且能够透过阳光的地方都用报纸裱糊起来,林宇让警察把房门打开。
当房门的锁头落地后,屋子里一览无余空无一物,林宇很是诧异,他赶紧把衣兜里的药水点到眼睛上,屋子里的情景瞬间显示出来。
一张洁白的单人床,一个躺在白单子下长眠不起的女孩,一眼望去,四周墙壁都白得刺眼,像似殡仪馆的停尸房一样。
“来人,这里涉嫌命案,把他们给我带回局里。”
警察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中年男人见事已败露,他叹了口气,然后主动招供。
“警官,这具尸体是风水先生送来托我保存的,他们用了法术将其隐藏,主要是怕吓到人,过几天就会领回去安葬。
“我这里有很多闲置的空房间,我是贪图租金了,她们娘俩不知道这事,想问什么我跟你们走就是。”
“栾峰,一个开着‘吉祥旅馆’的大老板,你会在意租金吗?把一具尸体停放在自己家院子里,这是常人所为吗?来人,去把车子里的刘老师请来。”
刘子颜刚走进停放尸体的屋子,右手腕上的镯子便跃跃欲试,刘子颜环顾一下通体白色的屋子,心里默念开天眼的咒语,只一眨眼间,屋子里的情景就变了样。
洁白的床榻上方有一只漂浮着的阴魂,她的周身被镇魂术束缚着,只能待在屋子的上空。
顶棚中央按照八卦方位贴着八张符咒,每张符咒都发出特有的光,八色光环把阴魂的魂气压制到最低,平常功力的通灵师很难发现她的存在,都会认为床上是一具早已死亡的尸体而已。
刘子颜从衣兜里摸出来八张黄纸,咬破右手中指把鲜血分别滴到黄纸上,双手奋力向上一挥,八张黄纸稳稳地落在了顶棚贴着的符咒之上。
一时间,顶棚之上红光大作,八张符咒在人们的注视下显出形状,屋子里的所有都不再隐形,漂浮着的阴魂也呈半透明的状态展示在众人面前。
林宇心里一惊,他凑到刘子颜身边问。
“我已经用了你给的眼药水,为啥现在这情形我方才看不到?”
“林队长,我的眼药水只是很平常的开阴眼,能见到普通阴魂,这种被施加了隐形法的阴魂,需要开天眼并配合法术才能见到。”
“哦,是这样啊。”
7
在场的警察都懵了,胆小点的直接转过身不敢直视,这是什么情况?办案中从没有遇上这么诡异的事。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栾峰夫妻拼了命一般冲向刘子颜,口中竟然是绝望的悲号。
“你住手,你给我住手,千万别伤害我的儿子。”
警察们在林宇的断喝声中清醒过来,及时按住了猛扑过来的栾峰夫妻。
刘子颜全神贯注做法,不一会儿,八张符咒从顶棚上纷纷落地,被束缚的阴魂也获得了自由,刘子颜右手缓缓挥出,半透明的阴魂在外力下一点点靠近床上的尸体。
忽然间,刘子颜右腕处射出一缕彩色光柱,这光柱像长了眼睛一样把阴魂缠绕其中,然后奋力把它压进了躺着的躯体内。
大家还在愣神,刘子颜从衣兜里掏出两张黄符,快速贴在了床上躯体的额头和前胸上,然后她盘腿坐在屋地上打坐调息。
一刻钟后,床上的躯体有了反应,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爬起了身子,胆子小的警察当时就坐地上了,栾峰夫妻瞬间黯淡了眼神。
姚倩终于醒了过来,灵魂离体太久,刚刚复位很是虚弱,可她的意识还是很清晰的,她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栾峰夫妻涉嫌谋害人命被警察拖到车子旁,他们夫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屋左侧的房门,嚎啕大哭不肯上车,刘子颜走近他们柔声劝说。
“栾峰,你的儿子我会带走的,你不用担心。”
刘子颜打开小屋的锁头开了门,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男子被刘子颜牵着手领了出来,年轻男子被太阳照射很不习惯,很快便没了力气委顿在地。
刘子颜左手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右手抚上了年轻男子的头,口里嘟嘟囔囔念着咒语,一下一下从年轻男子的头上做抻拉状。
不到二十分钟,年轻男子的头上被拉出来四个闪着金光的球体,又都被刘子颜封在了小瓶子里。
刘子颜又从衣兜中掏出一个首饰盒子,年轻男子的身体里忽然冒出一股黑烟,这黑烟慢慢进入盒子中,委顿在地的躯体一点点淡去,像似被狂风掠过的沙子一样,转瞬间便没了原来的形状,直到消逝无踪。
栾峰夫妻拼命地怒吼着,眼泪顺着面颊肆意奔涌着。
“你害了我的儿子,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把儿子还给我。”
“栾峰,你们夫妻心里很清楚,你们的儿子五年前就去世了,他之所以还能维持人形,完全是靠着别人的魂魄硬撑着,可是他的灵魂和心里都不是以前的他,相信你们能察觉到。
“我不知是哪一位阴阳师给你们夫妻出了如此阴损的主意,用这种拘生魂的方法续你儿子的命。
“他一定告诉你,拘生魂十年后,你的儿子就可以重生了,其实,这就是一个骗局,你儿子的魂魄早已被他施了法,他这是在利用你们。
“如果拘够了十个生魂,你儿子就成了修炼‘十阴阵’的器具,阴阳师会最先吞噬你儿子的阴魂,然后用十个女性阴魂练功。
“待修炼成功后,他再吞噬这十个阴魂来增长自己的法力,最后的结局惨不忍睹,十一个阴魂都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最先被害的就是你儿子,是你们听信谗言害了他。”
所谓“十阴阵”,就是利用十个中元节出生的女性阴魂和一个中元节出生的男性阴魂修炼法术,这是阴阳师一脉最歹毒也最高深的一门修炼功夫。
据说修成后阳寿倍增功力突飞猛进,这个修炼之法早些年一直被业内禁止使用,因为它伤及无辜背负罪孽。
“十阴阵”修炼时有严格的要求,采集阴魂从十六岁的童男童女开始,每一年增加一个同龄的女性阴魂。
这些拘来的女性阴魂都会在中元节被放进男性身体里豢养,集齐十个阴魂后,阴阳师便可以施展歹毒的修炼之法。
刘子颜把“十阴阵”的来龙去脉详细解说一遍,在场的警察都唏嘘不止,栾峰夫妻更是惊骇莫名。
他们的儿子果真是十六岁莫名气绝,阴阳师也是自己出现在家里的,与刘子颜的说法十分吻合。
“女师傅,我儿子可还有救,你帮帮我吧,求求你。”
刘子颜望着栾峰恳切又悲伤的脸,终究还是点了头。
8
栾峰夫妻被拘留后,林宇带着一干人又去了吉祥旅馆,为了消除社会影响,公安局以检查消防为名,责令吉祥旅馆停业三日。
公安局车辆靠近时,旅馆的工作人员都被安置在固定地点待命。
刘子颜再一次来到旅馆一楼走廊里,外面阳光明媚,走廊里依然昏暗不明,她轻车熟路地来到贴着隐形符纸的门前,默念咒语施展法力,隐形的符纸都显了形。
第一个诧异惊呼的就是魏兵。
“怎么会这样?那天来时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林宇用胳膊肘拐了魏兵一下,示意他安静。
“闭嘴吧,在栾峰家你又看到了什么?我们都是肉眼凡胎,别一惊一乍的。”
刘子颜一一销毁了贴在房门上的符纸,四个房门逐一被打开,每个房间都一样的布置,一张洁白的单人床,一名长眠在白色床单下的女孩,满屋子刺目耀眼的白。
刘子颜让警察们把四个女孩抬到走廊放在地上,她掏出衣兜里的小瓶子,四个闪着金光的团状物从瓶子里飞出来。
它们像似有意识一样,在四个女孩身上盘旋了一阵后就都分别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晃晃荡荡地停留在女孩身体上方。
刘子颜露出右腕,左手抚摸腕部,嘴里咒语不停,右手的五根手指释放出五道光束,四个团状物被光束缠绕按压,然后一一进入了女孩们的身体。
刘子颜把带有咒语的符纸分别贴在女孩们的额头和胸口,等一切就绪后,她已经气喘吁吁,额头有汗珠浸出。
林宇下意识上前搀扶,安顿她坐到一把椅子上歇息,并掏出手绢给她轻轻擦汗。
这次等待的时间很长,大约一个小时后,四名女孩才一点点苏醒过来,正是卷宗上记载已经失踪的柳娜、许莉莉、杨洋,还有一名没有报案的山西女孩叫刘冉,失踪于1982年7月26日,失踪时16岁。
又过了一个小时,女孩们的体力恢复了很多,警察把预先备下的警服给她们分别披上,一行人乘坐警车到了公安局。
林宇向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如实汇报了破案经过,也描述了当时诡异的现场情形,几名领导商议后,要求所有目睹现场的警察一律三缄其口,不得对外宣扬此事,也不可让百姓因此产生恐慌心理。
“林宇,听了你的汇报,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管用什么方法,维护一方安宁,保护一方百姓才是硬道理。
“我想把刘子颜调到咱们刑警大队,名义上是管理档案工作,实际是协助你破获这些诡异的案子,你觉得怎么样?各位班子成员觉得如何?”
公安局长能如此开明以大局为重,其他局领导都表示赞同,林宇更是欣喜若狂。
9
失踪案总算告一段落,刑警队里一片欢腾,女孩们分别被父母领回家里,只有刘冉无处可去,被警察安顿在临时救助站内暂住。
姚家父母来公安局领人时激动万分,直要给警察下跪磕头,警察们费力地搀扶才阻止了他们。
“警察同志,太感谢你们了,那些黑心肠的人,你们可一定好好地惩治他们。”
“放心,作恶者终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七天后,夜色快要降临,刘子颜掏出怀中的首饰盒子,用手摸了摸,刺骨的寒凉退却了,已经有了温度。
“林队长,我要去见见栾峰夫妻,虽说失踪案告破,可是还有很多问题我们需要搞清楚。”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去见过他们俩,儿子没了,两人心如死灰,拒不回答任何问题,我也搞不清该从何问起,我这就陪你一起去。”
刘子颜来到了栾峰夫妻的羁押处,看见她来,栾峰的眼睛里有一丝光亮闪过,他妻子也投过来期盼的目光。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儿子的魂魄已经被我救出来了,你们可以亲自问问他,千万别激动,要注意情绪。”
刘子颜拿出药水给栾峰夫妻俩分别滴了一些,然后把他们带去了林宇安排好的专门房间,这里比较暗,窗子上都拉着窗帘,屋子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
栾峰夫妻坐稳后,刘子颜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首饰盒子,她轻柔地呼唤着。
“栾伟豪,你的父母就在这里,你出来和他们见个面。”
话音刚落,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忽然出现在栾峰夫妻面前,身上的装束就是成殓时的样子。
“伟豪,我的儿子,可想死我们了。”
栾峰的妻子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儿子放声大哭,栾峰也眼泪汪汪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俩。
“爸,妈,我好想你们,可是我每天都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动弹不得哭嚎不得,一想起你们,我的心就钻心的疼。”
一家人哭嚎絮叨一阵后,栾峰开口问儿子。
“伟豪,你不是每天都和我们在一起吗?为什么说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爸,我十六岁时认识了一个阴阳师叫乔金堂,他当着我的面施展了神奇的法术,我就想拜他为师,他得知我是中元节生日后就答应了,还给了我一颗神奇的药丸,嘱咐我夜半时分服下。
“我照做后就沉睡了过去,之后便一直沉浸在黑暗之中,直到这位姐姐用法力搭救我出来。”
栾峰夫妻愣怔一会后,痛哭失声。
“伟豪,我的儿啊,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真的老糊涂了。”
栾峰是山西的一个煤矿老板,家里经济条件非常好,夫妻很是恩爱和睦,只可惜一直膝下无子。
经多方调养治疗后,栾峰终于在34岁时做了父亲,儿子栾伟豪的出生让这个家庭的幸福指数达到了顶峰。
栾伟豪十六岁时,一天夜里忽然间没了气息,栾峰夫妻哭得死去活来,天亮后只好让朋友去购买棺木和成殓的一应物品,因为儿子尚未成年,丧事不能大办,只等一应物品准备好后就去下葬。
就在人们打算抬起棺材出门时,大门口走来一位身着灰衣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
“我想看看这位新亡之人,或许他还有救。”
栾峰的亲戚朋友面露难色,装殓好还开棺是大不吉之事,没人能做得了主,栾峰夫妻听后,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不管能否成功都愿意一试。
棺材被缓缓推开,灰衣男人把手探进棺材,不一会他抽回了手。
“此子并为离魂,可以救活。”
栾峰一听高兴万分,当即表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儿子的性命。
灰衣男人自称乔金堂,说自己是很有法力的阴阳师,他告诉栾峰可以借魂给儿子续命,连续十年后,死去的儿子就可以复活。
只是此事难度太大,要有大量的资金来支持,并得审慎行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栾峰为了儿子能重生,他把自己的矿业低价兑出去,还把在山西的五套房产全部出售,共计筹到了一百万元的巨款。
乔金堂在得到栾峰二十万元的酬金后,亲自带来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刘冉,当刘冉闭上双目长眠后,栾伟豪真的复活了。
刘冉的死换来了栾伟豪的生,栾峰的心里开始不踏实了,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啊,怕事情败露,更怕栾伟豪的复活引起人们的注意。
栾峰离开旧地一路北上,后来便在龙阳县安顿下来。
为了能持久维持巨额开销,栾峰在龙阳县承包了“吉祥旅馆”。
为了让被拘魂后的躯体有处安放,栾峰把旅馆的一楼变成了藏尸地点,一切布置都是按照乔金堂的要求做的,贴了隐形符纸的房间。
普通人看不见任何东西,就算一般法力的法师或者阴阳师,都很难发现屋子里有尸体停放。
栾峰行事一直都遵从乔金堂的吩咐,已经快五年了都安然无事,他心里对乔金堂的法术之高格外佩服,对儿子的复活更是充满了信心。
如果不是碰上刘子颜,栾峰还一直痴迷笃信乔金堂,也许“十阴阵”真的可能成功。
10
栾伟豪的阴魂不能在阳世待太久,刘子颜催促他赶紧回到首饰盒子里,栾峰夫妻最后紧紧抱了抱儿子,然后释然地松开了手。
“你们别太伤心,我会和阴司去通融,尽快让伟豪投胎到一户好人家,日后终有见面的机会。”
“刘师傅,太感谢你了,想问什么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乔金堂有没有和你约定以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现在去了哪里?选择被拘魂的对象时,都是谁给你帮的忙?”
栾峰呆滞了一会,脸上的表情一点点严肃起来。
“刘师傅,看在你救我家伟豪的份上,我都如实相告。
“乔金堂没有和我约定相见日期,他说事情办妥后他自然会来,去了哪里也没明确,只说像伟豪这样的病人还有很多,他要努力去救治。
“对了,他会不会在别处也设有‘十阴阵’啊,毕竟他无法预料哪里的拘魂能够真正完成。
“既然除了伟豪外并无其他人死亡,就算承受罪责也不至于死刑,我不得不背叛朋友一回了。
“我来龙阳县后,处了一个比较好的朋友,他叫王明,平时我们来往较密切,他头脑精明活络,常年在外地做些对缝的生意,家里经济条件也很好。
“我和王明说了伟豪的处境,他很同情,就替我出主意,还说现在有些人家里非常困难,如果肯出大价钱,好好运筹,适合拘魂的人一定能找到。
“就这样,每个目标我出价三万,让他替我全权办理。”
刘子颜仔细回想一下,又接着问了一件事。
“从柳娜开始,王明为你寻到了四个目标,那这四个人是如何运到你这里来的?送来的女孩你怎么处置?王明家花瓶中的东西是你给的吗?”
“我没给过王明家东西,他送人时都是领着一起来的,我也非常纳闷,这四个女孩都好像迷失了心智,非常听王明和于丽萍的话。
“被送来的女孩我都按照要求送进固定地点,贴上隐形符咒,单等中元节来临时,这女孩的魂魄就会在符咒的压力下进入伟豪的身体,没了魂的女孩就死亡了。
“我用皮箱装上尸体用车子拉去旅馆,然后放在固定了的房间里,再贴上隐形符咒,整个程序就进行完了。”
栾峰该交代的都说了,刘子颜听后并没有轻松的感觉。
虽说失踪的女孩们都获救了,可是罪恶还没有结束,似乎还在未知的地方一直延伸着,还有众多的奸邪之人一直隐藏在不为人知的暗处。
获救的五个女孩虽说保全了生命,可是这段人生中最阴暗的岁月一定会是她们终生的痛。
也许是亲人的抛弃,也许是恋人的背叛,也许是朋友的出卖,这才导致她们险些丧命的险境,她们以后的人生中会不会再重拾欢乐,会不会再重新获得幸福,这些都成了未知数。
对金钱的贪念泯没了很多人的良知,丧尽天良之人又不断地去摧毁无辜人的幸福和人生。
此时的刘子颜深深感到祖奶奶说的责任是什么,也感动于祖奶奶为自己安全的良苦用心,更清楚地意识到勇于担当的重要性。
林宇见刘子颜有些走神,他便试探了一句。
“子颜老师,如果有机会让你为百姓的安全做事,让你解救那些被邪术限制甚至迫害的人,让你去和邪恶残暴的施法者斗争,你会不会同意?”
问完后,林宇若有所思地盯着刘子颜看,刘子颜没有仔细思考就瞬间给出了答案。
“当然会,能解救百姓是我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