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使者:诡异的身世
1
林盟竟然自杀,还给刘子颜留了封信,林宇心急地带着魏兵和刘子颜赶了过去。
一行三人到达羁押林盟的地方,林盟已故去多时,面容很是安详。
刘子颜伸右手在林盟的躯体旁探了又探,无任何反应。
一名警察把信交给了刘子颜,是一个严严实实的牛皮纸信封。
刘子颜刚想拆开,林宇一把抢了过去,细细捏了一遍,又冲着阳光反复抖落,见无异样,才把信封交给刘子颜。
刘子颜迅速地撕开信封。
“刘师傅:
你是个好人,小君的事多亏了你,非常感谢。
还有一事恳请你帮忙,我父母一直被囚禁,求你救救他们。
我父亲林山,母亲乔凤鸣,二十三年前被乔家绑架藏匿至今,我苦苦寻觅仍杳无音讯。若能拯救我的父母脱离苦海,来世必报你的大恩。
青阳县青风镇槐花岭村是我的老家,那里有我们曾经居住的老宅。”
表面上看,文字很少,没什么难解之处,可是除了文字,林盟还在信纸上画了一堆符文。
“子颜,这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是封印咒,是封闭一个地方,或者封闭一个灵魂的咒语。他写出来给我看,定是想让我前去该处解咒。”
林宇一听,有点心急。
“子颜,这会不会是他给你布的局,故意引你上钩啊?”
刘子颜若有所思。
“不会的,他都已经死亡了,还布局干嘛?他是希望我去探个究竟,也许我能帮他达成心愿。”
“帮他?为什么?他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帮他?”
“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林盟料定,我一定会顾及被囚禁绑架的人质,所以,我一定会去解救他的父母。既然信里没再提别的地点,我猜,就是他老家的住宅,那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线索。”
“刘老师,这回又有大戏码了?可一定带着我这个徒弟。”
“魏副队长,你这都升职了,我哪敢妄称你师傅啊。”
“错,大错特错。不论我什么职务,你都是我正牌的师傅,我永远都是你的徒弟,还是你最忠实的保镖,没有我跟随左右伺候着,我哪能放心啊。我可不像有些人,明明心里担心得紧,装着没事人似的,表里不一,多累,不划算。”
林宇没好气地瞪了魏兵一眼。
“咋什么地方都有你,哪儿凉快去哪儿。”
魏兵把眼皮耷拉下来,猛然翻了个白眼。
“刘老师,瞧瞧,有人多心了不是,这年头,实在人不好当,好心常常被当作驴肝肺啊。”
2
青阳县与龙阳县毗邻,可是地理位置有着显著的差异。
龙阳县以平原为主,四通八达,交通便利。
青阳县以山区为主,偏僻闭塞,出行艰难。
青风镇槐花岭村离青阳县城较远,地处群山之间,如同世外桃源一样,这里的人们生活起居处在很原始落后的状态。
林宇、魏兵、刘子颜一行直奔槐花岭,吉普车只能停放在山脚下的村子里,让司机原地待命,一行三人徒步进山。
槐花岭轻易无外人造访,突然来了三个人,村民们都热情地打着招呼,为了沟通方便,都是由刘子颜出面搭话。
“大伯,我们兄妹三人来投亲的,林山家住在哪里?”
中年男人警觉地看了看,疑惑地问:“投亲?你们是他家的什么亲属?”
刘子颜用手一指林宇,“喏,他叫林宇,是林山的远房侄儿。我和他是林宇的表弟和表妹。我们是代替长辈过来看望一下,从来都没走动过,长辈们年纪大了,总是怀旧,只想了解一下如今的情况而已。”
“是这样啊,你们来晚了,他们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这些年没见有人回来过。”
刘子颜哭丧着脸,不停地埋怨着:“就说嘛,这么久不见,哪还找得到,你们偏要来。看看,天都快黑了,这可怎么办啊?”
林宇赶紧安抚:“没想到会这样,妹妹,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大伯,咱们村子里可否有能借宿的人家?”
“这……村子里比较困难,谁家房子都不大,你们三个人,还真找不到适当的人家。”
魏兵赶紧接过话茬:“我们可以住在林山家啊,虽说他们搬家了,房子不是还在吗?”
林宇面露喜色,“对呀,还是兄弟头脑灵光。大伯,我们就去林家住,不给老乡们添麻烦了,您给指条路。”
中年男人用手一指,“就是那边,大柳树对着的三间老屋,那就是林山的家。只是……只是那里有点邪,你们敢住吗?”
魏兵一听,赶紧接过话茬:“怎么个邪法?难道有鬼不成?”
中年男人顿了顿,然后又咳了两声,“是否有鬼,我不知道,只是一到夜晚,那三间屋子里总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邻居们说法不一,有的说听到女子的哭声,有的说听到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有的说听到男子的怒骂声,都说声音很大清晰入耳,吓人得很。周围的邻居都不敢住了,一点点就都搬空了。”
魏兵又接着问:“没找个先生看看?”
中年男人打了个唉声,“唉,怎么没找啊,都不管用,也只好作罢。这些年啊,除了有吓人的动静,倒是没什么事发生。”
刘子颜乐呵呵地说:“我们敢住,兄妹三人呢,怕啥?这都啥年代了,什么邪不邪的,我们不怕这个,谢谢大伯。”
林宇一行三人奔着大柳树方向而去。中年男人在他们的身后站了好久,直到三个身影有些模糊,他才转身离去。
3
林家的院子就在眼前,三间老旧房屋,院墙和房子的墙体都是石头砌成的,房盖是已经破损的水泥瓦,大门是用一些圆木棍钉在一起的,歪歪扭扭,就快倒下去的样子。
魏兵上前,伸手把歪斜的木门拉开,三人穿过院子,直奔房门。
房门本也是木质的,但却用铁皮包裹着,门上面是斑驳的蓝色油漆,一块深一块浅,饱经风雨的侵蚀。
房门是明锁,锁头已经锈蚀。魏兵从随身挎包中拿出来一把螺丝刀,只一会儿,门锁就被顺利地拔了下来。
随着开门的“咯吱”声,三人走进屋子。满眼灰尘一地狼藉,床上破旧的棉絮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水缸出现了很大一块三角形破洞,灶台上破破烂烂,锅盖上漆黑一片。
抬头往上看,塑料布的顶棚已经裂了无数条口子,房梁檩条尽显在眼前,好久没有人气的屋子,一副悲凉凄惨的情形。
魏兵忍不住先开了口:“刘老师,就这么个破地方,能有什么线索?再呆一会儿,我都要呕了。”
林宇一听,拧起了眉头,“是否有线索,跟环境好坏有关系吗?是谁死乞白赖偏要跟着来?这会埋怨,晚了。”
“林队长,咱们还是分头勘察一下再说。”
三人简单分了工,一人负责一间房屋,趁天还亮着,立刻动工。
三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也没发现什么,林宇对此地也表示出怀疑的态度。
“子颜,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连犄角旮旯我们都查了个遍,会不会目标有偏差?”
刘子颜长长吐了口气,把目光从地面调整到墙壁,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最后落到房顶裸露出来的房梁檩条上。
突然,一个地方引起了刘子颜的注意。
房梁的正中位置,似乎很奇特,虽然淡淡的,可还是能看出痕迹,该处呈现整齐的四方形,一点也不像树木的自然纹理。
“林队长,你看,这个四方形是不是很怪?”
林宇和魏兵都过来细看。林宇让魏兵把螺丝刀拿来,环顾屋子里所有的家什,没有能够站住脚的东西,林宇只好蹲下身来,“魏兵,我给你当回凳子吧,便宜你小子了。”
魏兵顿时来了精神头,“谁让你人高马大压我一头呢,这样的机会真是难得。”
魏兵攥紧螺丝刀用力去撬动四方形的四条边,所到之处坚硬无比,竟然还有火星四射,实在是诡异莫测。
魏兵受惊后身子晃了几晃,被他踩着的林宇也失去了平衡,两个人一下子歪倒在地。魏兵站起来后弹弹身上的灰尘,尴尬地站立一旁。
刘子颜见情况有异,赶紧掏出林盟留下的信,看着上面的咒语,刘子颜盘膝坐着专一默念。
五分钟后,木质房梁忽然颤了颤,四方形的周边出现了很大的裂缝。又过一会儿,整块四方形木片飘然下落,像一片雪花一样悄无声息地掉到地上。
房梁正中出现了一个凹槽,里面有厚厚的三本古书。魏兵用手捅了捅林宇,他想踩着林宇的肩膀把东西取下来。
林宇也有同样的想法,刚想挪动身子,好像有人拽着自己,怎么使劲也动弹不得。
魏兵不知情况,一个劲地催促,一晃神,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魏兵脸上。
“林队长,干嘛?不就是踩了你几下嘛,值得你翻脸?”
“谁翻脸了?我被拽着,走不动,看清楚再说。”
“看什么看?屋里还有别人吗?”
刘子颜听到林宇和魏兵的对话,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身影就站在林宇和魏兵的身后。
4
待看清屋里的另一个身影时,刘子颜心里着实一惊。那不是人的影子,而是一个魂魄的身形。
“林盟,你倒真聪明,没成想着了你的道。”
林宇和魏兵同时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俩人一脸茫然。
“子颜,你说什么?”
“刘老师,林盟不是已经死了吗?”
空中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哈哈哈,我是死了,可是我的魂魄还在啊!刘师傅,谢谢你的解咒术,若没有你的帮忙,我的‘双生诀’也不会生效啊。哈哈哈,尽管你帮了我的忙,可是房梁里的东西,那是我们林家的不传之秘,你们谁都不能碰。”
刘子颜脸色微变。
“林盟,是你引我们来此,我们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让我们查看,怎么帮你?我记忆中的‘双生诀’,那可是张法师家的秘术,你怎会晓得?难道你得到了张家的真传?”
“你猜得不错,我也算是张家的后人。我被捕入狱死罪难逃,迫不得已,只好使出这最后的杀手锏了。我引你来此,只是想让你解开咒语,让我的‘双生诀’生效,可不是让你们来看这些秘籍的。”
说起这“双生诀”,可是大有来头,它是法师张家数代人的心血,更是张家的成名绝技。
当年张家父子四人,为了救回被阴阳师乔家镇压的张锦玉,日日钻研,一心想破解乔家的阵法,终于能瞬间冲破乔家的镇魂咒,却无法把张锦玉顺利带出,这让张家父子深感遗憾。
眼看岁月老去,张家父子已经意识到,凭他们的本事,这一生都无法救出张锦玉,便把专心研究的法术做了调整,把希望寄托在张家后人身上,这就是后来“双生诀”的雏形。
很多年以后,经过张家几代法师的不懈努力,“双生诀”终于诞生,成了张家的看家本领。
这“双生诀”与其他法术不同,虽说也是封印术的一种,但却远远超越了单纯封印的功效。
一般的封印术只能封印一个物件,有明显的唯一性,凡是法力高于施法者的,都能想出办法解开封印。
“双生诀”偏偏能同时封印两个不同的物件,可封印一处地点和一个魂魄,若有人想解开被封之地,那个被封印的魂魄便也重获自由。
当“双生诀”被解开时,被封印的魂魄便与解咒人同生共寿休戚相关,可附身解咒人躲过阴司地府的盘查,一人一魂如同双胞胎一样关联甚多,故而命名为“双生诀”。
更为奇特之处是,“双生诀”咒语随用随改,在几百种咒语之间不停循环,局外人无法掌握,施法者还可以把自己封印在“双生诀”里。
凡能使出“双生诀”的,都是张家的嫡系传人。若不是施法者自己写出咒语展示给外人,任凭法力再高,谁都不可能轻易解开“双生诀”。
刘子颜无意中解了林盟的“双生诀”,林盟的魂魄将与刘子颜纠缠不休,除非林盟自愿离开刘子颜,否则的话,想拘押他或者消灭他,都得以牺牲刘子颜为代价。如此一来,法力高深的刘子颜无异成了林盟魂魄的保护者,这让刘子颜大为光火。
“林盟,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先前狠毒地残害无辜女孩,如今设计让我护佑你,敢做不敢为,没丝毫担当,真不像个男人,我鄙视你。”
“我怎么不像男人了?伤害几个小女孩是真,我也以死谢罪了。我一心培养小君,只是想让他习练我的法术,将来能使出‘双生诀’,我们父女便可以联手对敌,解救我的父母就有希望了。我只是出于一个儿子的孝心。如今,小君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寄希望于和你联手,只要能救出我父母,我可以俯首称臣,随你调遣。”
刘子颜一阵轻笑,“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如果我不同意呢?”
“哈哈哈,这个由不得你。如果你不与我合作,你身边的他们就危险喽,还有你的家人,我可以随时向他们下手。”
刘子颜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你敢?!真是丧心病狂,我不会饶了你!”
“刘师傅,我只是一个鬼魂,大不了魂飞魄散,有什么不敢?你法力高深我奈何不得,可他们再强壮也只是凡人一个,你可敢一试?哈哈哈……”
林宇和魏兵看不到林盟的形体,却能听到他的语声,只能四处瞄着干着急,摩拳擦掌也用不上力气。
林宇对着刘子颜大声说:“子颜,你赶紧用拘魂术让他现身,我们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恶人,不,惩治这个恶鬼!”
话音刚落,林宇的前胸被猛地击中一拳,无防备的林宇“噔噔噔”退后了好几步。
“林宇,我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别以为刘子颜功夫高就能制住我,我现在和她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她既伤不了我,也舍不得伤我。哈哈哈!”
刘子颜杏眼圆睁,右手一挥,一道亮光直冲林盟而去。笑声未绝的林盟一下子被击中,身形晃了几晃飘出好远,整个身影在刘子颜眼里瞬间淡了很多。
刘子颜也是一个踉跄,她用力地捂住了胸口,不停地咳了一阵子,有血丝随着唾液喷出。
林宇一个箭步冲到刘子颜面前,伸手扶住了她。
“子颜,不可,你不能为了惩罚他而伤了自己!”
刘子颜再次看向林盟,那个魂魄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想来是受了重创逃之夭夭了。
5
刘子颜静养一会,慢慢恢复些体力。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筒,刘子颜示意林宇去取房梁上的古书。
三本古书果然非同一般。
第一本,记载着法师张家的“双生诀”和“入梦诀”。
第二本,记载着阴阳师乔家的“阴阳摄魂盒”使用方法。
第三本,不是法术秘籍,而是一本记事簿,是一部篇幅很长的回忆录,记载了乔凤鸣的前半生,她的身世让人匪夷所思。
时间回溯到1939年。
山坳里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做游戏,七岁的乔凤鸣满怀期待地一点点靠近。
“大家看,鬼娃来了,鬼娃凤鸣来了!”一个眼尖的小女孩高声提醒着大家。
孩子们一下子集聚到一起,他们手拉着手迅速地旋转起来,嘴里不停地唱着同一首童谣。
“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割你腿,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割你腿……”
凤鸣愣在了当地,面对这明显的拒绝,她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她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大男孩。
“扫把星,鬼娃子,赶紧给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男孩的一只手用力拽住凤鸣的上衣后襟,她踉跄着往后躺倒,那只手瞬间移开,她实实在在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尖锐的石块刚好磕在了凤鸣的腰上,她痛得龇牙咧嘴,眼泪瞬间奔涌。
“还有脸哭?让你待在家里偏要出来干嘛?”
乔凤鸣费力地翻转身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小手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她用手背抹了抹泪,跟在大男孩身后向村子走去。
身背后传来一群孩子胜利的欢呼声。
乔夫人见女儿这副样子很是不解。
“乔岩,你妹妹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当哥哥的?是不是有人欺负她?”
“妈,你就是偏心,村里人都说她是鬼娃子,是个害人的扫把星,就是因为她,我的伙伴们都不理我了。”
“啪啪”两声,乔夫人狠狠扇了儿子两个嘴巴。
“你个混账小子,她是你妹妹,是咱家最宝贝的小公主,要是我知道你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乔岩捂着发红的脸,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乔凤鸣。
乔夫人心疼地牵起女儿的手去了上屋。
七年前,乔夫人怀孕七个多月时,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而又非常真切的梦。梦中的神人说出她家最近好多事情,件件都非常准确。
按照梦里神人的指示,她一大早就得上山,神人说,凤鸣岭上有一珍宝,可保乔家时来运转。
当时乔正凡有事出门多日,家里只有乔夫人带着八岁的乔岩。乔岩死活非要跟着妈妈去山里,乔夫人只好带着儿子上路。
山里长大的乔夫人并不惧怕山路,转眼来到凤鸣岭上,并没见到什么宝物,她却头一次迷了路,转了好久都没辨明方向。周围涌起越来越多的雾气,乔夫人莫名地心慌气短,一阵阵眩晕让她顿感疲累,只好坐下来休息。
八岁的乔岩也一个劲地咳嗽起来。
“妈,你就坐这里歇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路。”
乔岩平时也经常爬山,乔夫人放心儿子,便没加阻拦。可是乔岩一走便没了影,乔夫人突然间腹部疼痛,不一会儿,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腹中的异动让她觉得孩子就快出生了。
乔夫人硬挺着站起身,想去附近找一个干爽些的山洞。刚走了几步,一阵剧痛翻江倒海般袭来,她一下子昏了过去。
6
乔岩离开妈妈的位置四处寻觅,只想尽快找到下山的路,不料神思恍惚起来,竟然在陌生的地方睡了过去。
雾气开始散开,山上的景物清晰起来。乔岩从沉睡中清醒,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马上起身去寻找妈妈。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给乔岩指了路,他循声找了过去,看见妈妈仰躺在山坡上,身下是鲜红的血迹,衣服底下有个婴儿正发出哭声,还在不停地蠕动,妈妈兀自昏睡不醒。
“妈妈,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妈妈!”
在乔岩费力的推搡后,乔夫人终于醒来。看见如此情形,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扯下衣服里子,把小小的婴儿包好。乔妈妈拖着虚弱的身子,抱着刚刚生下的女儿下了山。
野外生产很是伤身体,乔夫人生下女儿后便虚弱起来,在家养了好久才略有起色。
乔正凡并不晓得夫人已经生产,还掐算着时日回家,看到已经出生的女儿后,乔正凡悲喜交加,一个劲自责自己太粗心。
因为乔家女儿生于凤鸣岭,乔正凡给女儿起名叫乔凤鸣。乔夫人把梦中神人指点一事细细道来,夫妻俩都觉得这就是天意,原来凤鸣岭上的珍宝就是他们的女儿。
乔凤鸣很小时,乔岩也非常喜欢这个妹妹。
“爸,你给妹妹起的名字真好听,小妹妹长得真好看。”
“是啊,以后你可得多照顾妹妹,她可是咱家的小公主。”
乔凤鸣越长越水灵,越长越可爱,整个村里的人都夸乔家好福气。
都说事情瞬息万变,一点都不假。
小凤鸣三岁起,村里的人对她有了忌惮,那是因为她说的话随时应验,让很多人不敢面对她。
“妈妈,后院的张爷爷后天就要死去了,你去告诉他们家一声。”
小凤鸣稚嫩的声音引得村民们都愣怔了一下,乔夫人满脸怒色地扬起巴掌。
“再胡说,妈妈要打你了。”
“我没胡说,妈妈不讲道理,呜呜呜!”
过两天,凤鸣口中的张爷爷真的去世了,很硬朗的一个人突发急病,家里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半年内,小凤鸣预言死亡的三个人都故去了,村里人不但没人感谢她的先知先觉,反而认为她是不祥之人,很多人又扒出她不同寻常的出生。
“乔家小丫头,没准是个鬼娃,出生在渺无人烟的凤鸣岭,谁能保准啊?”
“真有这个可能,许是冲撞了邪灵。”
“要我看,不一定是她能预测死亡,也许就是她害死人的。”
“别瞎说,乔家是阴阳师,怎么可能有鬼怪找上门。”
“那可不一定,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
村民们众说纷纭,打那之后,大人们不许自家孩子见乔凤鸣,还编唱辟邪儿歌阻止小凤鸣的融入。乔岩也被连累得遭人嫌弃,他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妹妹身上。
乔岩对妹妹越来越恨怨,总是偷偷对她下狠手。小凤鸣时不时地有伤在身,可是她总讨好哥哥,从不敢告诉父母实情。
整个村子里,只有乔正凡清楚缘由。他知道女儿天赋异禀,四柱皆阴,感知力超群,是个修习阴阳法术的奇才。
与其相比较,乔岩相去甚远,虽说热衷练功,可是资质平平,难堪大任。
乔岩十八岁时,乔正凡和儿子掏心肺腑地长谈了一次。
“乔岩,你已经长大成人,应该做个有担当有胸怀的男子汉。咱们乔家的历代掌门人,都是从十八岁开始学习功法,你妹妹比你有天赋,你该扶持她,将来发扬光大咱们乔氏一族。”
乔岩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
“爸,妹妹她一个女孩家,将来是个外姓人,你不把绝技传给我,却想让她继承乔家,我真的不能理解,也不服气。爸,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乔岩,你的心情爸爸能理解,我也是为你考虑。阴阳师并不好当,没有天赋难成大器,不能守业尚可,就怕保不了命啊。若是你继承了乔家衣钵,必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乔家一脉恩怨太多,没有超强的法力,应付不来啊。乔岩,听爸爸的安排,你就好好地过一般人的日子,为咱们乔家延续香火,这也是功德一件啊。”
乔岩未置可否,悻悻地离开。
7
乔正凡以为乔岩知难而退,便张罗着给他物色好人家的女儿,只想让儿子早日成亲,也好收收他野蛮鲁莽的性子。
“凤鸣,哥去山里采药,你可愿意同去?”
乔岩招呼妹妹,凤鸣兴奋起来。
“真的?哥,你愿意带着我?”
十一岁的凤鸣乐颠颠地跟着哥哥进了山,转眼间到了凤鸣岭上。
“凤鸣,这就是你的出生地,你看。”
凤鸣高兴地走向山崖边。
乔岩用力一推,凤鸣像一片树叶一样飘下悬崖。
乔岩哭嚎着回家,说乔凤鸣失足落崖。乔正凡夫妻听后大惊失色,寻到凤鸣岭崖底时,并没有见到乔凤鸣的影子,便以为女儿成了野兽的食物,夫妻二人痛彻心扉。
乔家没了凤鸣,乔岩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尽管愚钝鲁莽,乔正凡还是一心一意地把功法传授给了儿子。
乔凤鸣被乔岩推落悬崖,她并没有直落到底,小小的身子挂在了悬崖中间的一棵树上。
十三岁的林山是山脚下一位猎户的外甥,父母早丧,便投奔了舅舅。舅母嫌他在家碍眼,便总是赶他进山采药。
这一日刚走到半山腰,忽然看见了挂在树上的乔凤鸣。林山绞尽脑汁,扒下了好几棵树的树皮,才拧成绳子,把乔凤鸣救了上来。
虽说乔凤鸣年龄小,可是她聪明绝顶。她知道是自己的哥哥不容自己,贸然回家,早晚都会被哥哥所害。
“小妹妹,你怎么掉下来的?我送你回家吧。”
“小哥哥,我没有家了,你能否带我去你家?”
林山心善,背着乔凤鸣回到舅舅家。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舅妈吵闹的声音。
“我告诉你,一看到那个小杂种,我就堵心,赶紧给我轰出去,否则的话,老娘就回娘家,再不跟着你这个窝囊废。”
林山颓然地放下乔凤鸣,他不想让舅舅为难。两个孩子茫然地立在当地,近在咫尺,却无家可归。
最后,林山带着乔凤鸣进了山里,觅得一处宽敞的山洞,两个孩子就把那里当成了家。
吃野果,挖野菜,喝泉水,虽说清苦,两个孩子无拘无束,倒也怡然自得。
二个月后,一个姓张的长者寻到了两个孩子,把他们带到了张家堡,也就是法师张家的大本营。
刚进村子,一个女子拼命挣脱族人的阻拦,硬是跑到乔凤鸣跟前,抱着被吓呆了的乔凤鸣失声痛哭。
“我的女儿呀,终于看到你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女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泣着,乔凤鸣十分地慌乱,看女子眉眼,和自己真的很像。
有两个男人走过来,他们强硬地拖走女子,全然不顾女子奋力抵抗和撕心裂肺般的哭喊。
乔凤鸣被带到张家掌门人的屋子里。
这是一个英俊魁梧,又有些冷傲的男人,他示意乔凤鸣坐下,然后上下打量她一番。
“我是张家第五代传人张鹤,方才抱着你哭叫的女人叫刘一秀,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三太太。”
乔凤鸣听后大惊。
“不,我是乔正凡的女儿,和你们没关系。”
“你右大腿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迹,那是我给你做的记号。你按照我教你的口诀默念一刻钟,你腿上的红迹会有变化,里面清晰地写着‘张’字,你试试。”
乔凤鸣自是不信,为了证实,她真的默念张鹤教的口诀。只一会儿,腿上从微热到剧热,红迹颜色由浅变深,真的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张”字。
乔凤鸣目瞪口呆。
8
张家一直把乔家看成死敌,几代人的辛苦努力,就是为了击败乔家,只可惜张家鲜有能人,多年后仍被乔家压了一头。
张鹤继承家业后,身边有一个善于谋划的谋士,他们找到了乔正凡的住址,暗中观察着乔家的一切。
趁着乔正凡不在家时,张家便用“入梦诀”诱惑了怀孕七个多月的乔夫人。
说起这“入梦诀”,也称得上是张家的独门秘术。施法者可通过人的八字,让预先安排的情景进入人的梦乡,让做梦的人信以为真,以为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乔夫人正是被“入梦诀”所害,才一大早去了凤鸣岭,在那里遭遇了张家人的埋伏。
张家人用迷药先后迷晕乔夫人和八岁的乔岩,把乔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催产早生,处死掩埋,然后把张鹤三太太刚产下的女儿放到了乔夫人身旁。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地,张鹤的女儿顺利地进入了乔家。
乔凤鸣在乔家十一年的生活,张家时时都派人盯着。原本只想等乔凤鸣长大,让其找机会偷取乔家的秘籍和法器。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乔正凡非常疼爱此女,有传衣钵的倾向,这让张家异常兴奋。
乔家若能让乔凤鸣接了掌门,对张家来说,无异于不攻自破。可是事情却出现了反转,妒火中烧的乔岩,丧失理智谋害幼妹,乔凤鸣被他狠毒地推下了悬崖。
乔家寻找女儿的同时,张家人也四处寻找乔凤鸣,这可是他们费尽心力安排进入乔家的一颗棋子,不能轻易放弃。直到发现山洞里的乔凤鸣和林山,张家人就把他们带了回去。
诡异的身世让乔凤鸣难以接受,张鹤见她一时无法融入张家,便让她的生母三太太前来哄劝,毕竟母女连心。
三太太也很可怜,当年女儿刚一落地,就被张鹤强行抱走。刚失去女儿那段时间,她疯疯癫癫失去了心智,慢慢调养后才逐渐清醒,却一直时好时坏。如今女儿失而复得,她蜡黄的脸上满是笑意和期待。
“娃,你真漂亮,很像妈妈,妈妈好喜欢。”
乔凤鸣一时手足无措。
林山一直劝慰乔凤鸣,他尝够了没有母爱的苦,看三太太一脸关切,林山鼓励乔凤鸣接纳这个妈妈。
乔凤鸣不再拒绝三太太。张家给他们提供了一处房屋,三太太便和乔凤鸣、林山生活在一起。
一晃六年过去,乔凤鸣已经十七岁。虽说她并不喜欢张家,可是三太太的母爱还是温暖了她的心。
这段时间里,张鹤把张家的“双生诀”和“入梦诀”都给乔凤鸣研读过,并让她灵活掌握,主要是为她偷乔家的秘籍和法器做准备,一旦失手被擒,便可用“双生诀”封印住宝物,张家便会有机会得手。
“凤鸣,你马上回乔家,这个任务无论如何,你也要完成,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张鹤的亲生女儿。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想想你半疯癫的母亲。若是你背叛了张家,你的母亲就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乔凤鸣咬着牙点了头。
她心里对狠辣的张鹤没一点感情,可是对三太太,还是有着母女的情分,她不想让自己的生身母亲被折磨。
9
乔凤鸣十七岁时突然重新出现,陪在身边的还有十九岁的林山。
“凤鸣,我的好女儿,这些年你在哪里?”乔夫人奔过来,紧紧搂抱着女儿。
乔正凡也是老泪纵横,“凤鸣,自从你失踪,你妈妈就快疯掉了,爸爸也日日不安啊!还好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乔凤鸣被乔家父母真挚的感情打动,不觉间泪流满面。
“当年我不小心跌落悬崖,幸亏被林山搭救,就随他去了他老家。我当时头被撞伤,失去了记忆,如今对家才慢慢有了印象。”
乔岩听说乔凤鸣回家,吓得不知所措。如今他已经娶妻,也修炼功法多年,可是功力远远不及父亲。他怕父亲知道自己残害妹妹,定会一掌击毙自己。
乔岩忐忑着回到家,等见到了乔凤鸣,乔岩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乔凤鸣亲热地招呼哥哥,还把自己不小心落崖、落崖后又失去记忆的事,叽里呱啦地讲给哥哥听。如此一来,乔岩放下了戒心。
林山是乔凤鸣的恩人,乔家对他礼待有加。见凤鸣对林山感情非同一般,乔正凡便顺着女儿的心愿,把女儿许配给了林山,选个好日子,就在乔家给女儿办了婚事。
不久,乔岩的妻子有了身孕,乔凤鸣当着大家的面请辞,乔夫人死活不肯放女儿离去。
“爸,妈,我已经嫁人了,总不能赖在娘家一辈子。既然妈妈不舍,我就等嫂子生下侄儿后再走,家里添了一口人,也会热闹很多,爸妈就不会寂寞了。”
就这样,乔凤鸣在娘家又待了一段时间。乔岩的儿子乔金堂办满月酒时,乔家大排宴宴,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只有乔凤鸣和林山一直清醒。
乔凤鸣偷偷进了乔家的藏宝室,偷走了“阴阳摄魂盒”及其使用方法,然后回到前厅,等宾客散尽后,她便随着林山逃出乔家。
“凤鸣,咱这是往哪里去?”
“林山,乔家父母待我不薄。虽说乔岩阴毒狠辣,可是有父母活着一天,我就不能背叛乔家。张鹤虽说是我的生父,可是我看不上他的为人,更气愤他对我生母的摧残,我不能把乔家的宝物送给这样一个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
“林山,我们隐居起来,既不回张家,也不回乔家,两家都会急着抓我,就不会再琢磨怎么打击对方了,两家人也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伤亡了。”
“可是,你这样不就成了两家的公敌了吗?”
“林山,我藏有两家的秘术在身,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咱们,你可愿意与我冒这个险?”
“我当然愿意,咱们是夫妻。”
乔凤鸣和林山隐居起来,乔家丢了宝物自是大动干戈,张家也四处寻访,只是一时之间,俩人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迹可循。
乔凤鸣二十一岁时生下林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生活着。虽说为了躲避追捕时常搬家,可一家人还是很快乐幸福。
林盟自懂事起就跟着母亲修炼心法。乔凤鸣凭着自己的记忆,把张家的“双生诀”和“入梦诀”誊写出来,打算让儿子慢慢修炼。她又把自己的身世经历都记录下来,希望这些都能留给林家后人。
记事簿上的回忆到此便告一段落,隔了一段空白后,又有文字记载,字迹有了很大的变化,显然是后加上去的。
林盟十五岁时,林家被一些蒙面人包围起来,原来是乔岩请来世外高人,觅到乔凤鸣的住处后,悄悄地布下了阵法。
此时的林盟略通法术,他想和来者硬拼,乔凤鸣扯住儿子不松手,并把他拖进卧室里的地窖中。
“林盟,记住妈妈的话,你要延续咱们林家的香火。把这两本秘籍和宝物都保管好,若干年后,让咱们林家子孙昌盛,功力盖世,造福一方,这样才不枉妈妈的一番苦心。”
林盟见母亲如此坚决,只能遵从。
乔凤鸣用法术把儿子和宝物封印起来,然后她和林山主动走出屋子。乔家遍寻宝物不得,严加拷问也没有收获,便把他们夫妻二人囚禁在秘密之地。
林盟靠着地窖中的食物和水度日,整整待了一个月,乔凤鸣的法术自动解除,林盟趁着夜色偷偷离家。离开前,他把秘籍和宝物都带走了。
林盟在外漂泊多年,成熟稳重了许多,功法能力也强了很多。为了更稳妥,他偷偷潜回老家,把三本古书用“双生诀”封印在房梁中。
10
看完这个长长的故事后,林宇、魏兵、刘子颜都唏嘘不止,怪不得林盟如此阴狠变态,守着这样一个家庭,守着这样一份秘密,想正常也难。
刘子颜从这个回忆中纠正了以前的两点错误认知。
一是,乔凤鸣与林山并非私奔,许是乔家故意放出的说辞,或者是以讹传讹。
二是,林盟不生育并非家族罪孽深重,而是他修炼乔张两家法术,互相克制才导致不育。
“唉,也是个可怜之人,事到如今,林盟最大的念想,恐怕就只有解救他的父母了。”听刘子颜如此说,魏兵接过话。
“刘老师,对林盟这样的人,千万别动什么恻隐之心。”林宇突然发声。
“就算林盟再可恨,目前也不能去对付他,总不能让子颜陪着他一起遭罪吧?”魏兵急着辩论。
“我是怕刘老师心软,不是说马上处置他。”
“你们俩别争了,我心里有数。目前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林宇点头同意。
魏兵看看天色,一脸的不解,“天都黑透了,咱们这时走?”
“是啊,你俩赶紧收拾东西,林盟离去有一会了,此地不宜久留,夜长梦多。”
三人准备离开,魏兵拿起两本法术秘籍就往衣兜里揣。
“魏兵,这东西不适合放你这里,还是给子颜保管吧。”
“我不是怕这么厚的书,刘老师拿着不方便嘛。”
刘子颜伸手接过魏兵手里的书,把三本书摞在一起,都装入了随身的挎包里。
“魏兵,林队长说得对,这些秘籍你们还是离远点,别给自己招惹祸事。”
三人趁着夜色,从林家的老屋出来。一路上并没什么不妥,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来到了山脚下。
眼看先前停车的村子就在眼前,三人加快了脚步。等走到停车的农户家时,都傻了眼,哪里还有吉普车的影子。
“砰砰砰——”林宇用力地敲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老乡揉着眼睛问:“谁啊?大半夜的。”
“老乡,我们的司机不在吗?我们的车去了哪里?”
老乡似乎清醒过来。
“司机开车走了,说是有任务,你们不知道吗?”
林宇心里一惊,但还是镇定地对老乡说:“老乡,我们三位想在这里借宿一晚,可否方便?”
“行啊,行啊,方便。后院还有三间房,你们就安心在这休息一晚吧。”
老乡把林宇三人带到后院,这三间房是对门屋,每个屋子里都有床铺,被褥很整齐,忙了一天的三人洗漱后就分别进了屋。
魏兵头脑袋一沾枕头就打起了呼噜。林宇辗转一会,总觉得不安心,他悄悄来到刘子颜的门前,还不等他叩门,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刘子颜对着他“嘘”了一声。
两人原地蹲下身子,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院子里有轻微的“呼呼”声,就如风声刮过一样,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人用力翻书的声响,最后听到的是鞋子与地的摩擦声,一点点靠近。
两个人屏住了呼吸,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院子里定是进来了外人,或者是,进来了比人更恐怖的东西。
注:本文为《通灵使者》系列文第六篇,欢迎关注本系列。
第一篇:《通灵使者:龙坪命案(上)》
第二篇:《通灵使者:龙坪命案(下)》
第三篇:《通灵使者:拘生魂》
第四篇:《通灵使者:幽灵缠身》
第五篇:《通灵使者:失踪的女孩》